2006年8月16日,星期三(GSM+8 北京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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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是故乡浓
杭州市西郊监狱 梅冰

  (散文)
    
  昨天是接见日,妈妈带来了一罐桂花茶,爷爷亲手制作的。
  一把茶叶,茶香萦绕,隐隐还透出桂花的香气;开水冲下,茶叶上下翻腾,漂浮在上面的桂花仿佛是活的。低下头,深吸一口气,继而呷上一口茶,唇齿间暗香浮动。茶香花香,穿越时空,捎来了故乡的气息。
  故乡可说的故事实在太多,六朝古都的大气恢弘,秦淮十里的风花雪月,夫子庙前的风味小吃……就连最平常的一草一木,也都深深刻在我心底。
  我喜欢梧桐,尤其是故乡那遍布大街小巷的梧桐。一整排梧桐撑开树冠,就是一条绿色长廊。即使在最炎热的暑天,故乡也总有一半温柔地躺在树影下,闭着眼睛恬静地呼吸。
  夏末秋初,梧桐叶开始变色,浅黄、明黄、暗黄、深黄、橘黄,最后变成红色,那种温暖而不刺眼的彤红,尔后飘零落地。于是,整座城变得绚烂起来。这时,桂花也就开始了她的芳香之旅。
  我对桂花的记忆,更多的是留在了桂花茶上。
  爷爷喜欢喝茶,除了上等的绿茶之外,就偏爱这桂花茶,而且要用最好的桂花和最好的乌龙,亲手制作。于是每年仲秋,我总会陪爷爷采摘新鲜的桂花。
  桂花茶的制作很有讲究。花不能晒干,一晒干香气就飞了;要用新鲜的花瓣,以一比四的比例放入茶罐——花太多,会掩盖了茶香,太少,又显不出芬芳。茶叶会吸取桂花的香气,桂花自然会风干。
  鼓楼旁鸡鸣寺的丹桂是全城最好的,每年秋天上门讨要的市民络绎不绝,但寺里的僧人一般不会轻易应允。10岁那年的秋天,我每天跑去恳求看管桂花林的老僧,终于讨得了“通行证”。那晚,我从小门悄悄进寺,还未走近桂花林,扑鼻的花香就让我无处躲藏。我小心翼翼地摘,那新鲜的花瓣上还留有露水。
  回到家,我打开罐盖,全家惊呼,那花香完全没有隐藏地溢了出来。之后的几个月里,我的周遭总是飘逸着桂花茶的芬芳和甘甜。
  中秋之后,桂花开始凋谢了,香气也不再浓郁。转眼,寒冬即到。
  手捧桂花茶,思绪走过故乡的春夏秋冬,正待细品,才惊觉茶已凉了,甘甜不再。是啊,错过了时机,再好的茶也没了韵味。我倒掉杯中的冷茶,重新拿出茶罐,准备再泡一杯故乡的桂花茶,品茶,品乡情,也品这人生。